白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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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你运气真好,赶上了自主末班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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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C上校堵在下班晚高峰的车流面前,可能仍会想起他去将军办公室摊牌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彼时,将军紧锁眉头铁青着脸,背着手在办公桌边上巴掌大的地方来回踱步,窗外雪山隐隐,窗内灯光爇爇,书柜上的钟表秒针嚓嚓直响,感觉越跑越慢,空气和时间都在慢慢地凝固……

我知道,下定决心很难

——可我为什么还要走?

从军25年,雪域15载,从学员到上校,我的青春和梦想都交给了部队,我的形象气质、思维方式、举手投足也打下了军人的烙印。说实话,我是很不舍这身军装的。从军报国是我自小的愿望,很幸运,我在高考中实现了,而且还是当年全县唯一一名军校生。对于高考,妖魔化它的人很多,很多平民子弟也在跟风,这是一种愚蠢的认识,恕不解释。

很多兄弟也在吐槽,如果再给一次机会肯定不会选择军旅。我心里想,扯淡,人生其实多是注定的,再来N次选择你都还是那样。正如电影《蝴蝶效应》一样,主人公一次次重新选择,但都逃不出悲剧的命运。因为,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生长环境。

书归正传。4年军校乏善可陈,转眼如烟,毕业后幸运地分回了家乡,5年后却因为一个执念去了雪域高原,本以为就是出趟长差,不曾想就留了下来,一待15年。这20年军官生涯,说不幸也不幸,说幸运也幸运。

不幸在于,这20年可以划分为两段,前15年流毒肆虐,后5年清理流毒,都挺够呛的,你们懂的。幸运在于,即便如此,个人成长进步总体来说还是顺风顺水的,从毕业见习到调正团用了15年,同比不算很快,但也绝对不慢了。而且除了加班,除了白发,我并没付出其他代价,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没有污染大环境。当然,这也埋下了我必须转身的伏笔。

说说我为什么要走。

第一,晋升无望。什么家庭实际困难、身体健康欠佳是事实,但都不是决然转身的根本原因。对于军人而言,晋升是最好的奖励。晋升无望的时候,激流勇退毋庸讳言,推陈出新实属应该。尸位素餐,死皮赖脸,霸着茅坑不拉屎,我可不愿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毕业没多久就被政治处选去帮忙,搞组织工作,从此一入侯门深似海,再没有出来过。二十年,换了好些个单位,从干事到股长到副科长到科长,中间短暂过渡了两年主任副主任岗位,然后是处长,可以说码了二十年方块字,当了半辈子键盘兵。嗯,谈不上键盘侠,毕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的格局显然不够。

猛将必发于卒伍,这是改革的一大支柱政策,我是坚决支持的,虽然缺少营连主官的经历让我的出路变得很窄很窄。正团前两年担任副主任,军旅生涯最轻松愉快的两年,但也是激情消退的两年,本也打算第三年调完上校就转。是的,我确实希望自己是以上校的军衔转业,这个执念大家或许都能理解吧。

然而就在那一年初,单位突然升格整编,我的岗位进行了调整,而且还是按我的意愿,担任一个业务相对单纯的处的处长。单位升格,百业待举,突然又爆发了边境上的事件,气氛一下变得紧张,我又开启了加班模式,通宵也是常事,而且可以说都是本职工作以外、支持其它部门工作的班。领导们对我工作也很肯定,大会小会、人前人后不吝表扬,在这个环境和氛围下,我的转身念头又犹豫了。年底正式落编时,上面却突然来了一纸通知,因任职经历问题我被调整到另一个处。我的感觉就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随后两年,单位变化非常快,领导层连续调整,当然客观讲新领导们对我也是不错的,无论是工作关系还是私人感情都很好,有些事情做得真的是令人感动,我对他们也算得上敬佩有加。这两年,我在单位后备的排名也是逐渐靠前,后来排到了第一,虽然我的资历并不是最老的。

然而,自单位升格以来,副师职岗位的调整全是以空降方式产生,而且来得特别突然,本级根本没有反应和反对的能力,我也看到了领导的无奈。现实让我必须直面自己职业生涯的天花板。

第二,抢搭末班车。我一直说、反复讲,自主择业政策是世界上最好的退役政策,没有之一!我已经不再想继续阐述它为什么好了,我就举两个例子:

一个是我军的,特招入伍14的军官,如果顺调到副团(技九),那么仅工作14年,有一个三等功,就能领到原工资80%多一点、每月过万的退役金,与此同时我的父母工作四十年退休金也就六七千元。

一个是美军的,美军20年中校能领取的定期退役金差不多只有原工资的30%多。不要讲美军工资高,但美国人均GDP也高啊,两军工资水平按两国人均收入排位,我军应该是更靠前一些。

自主择业实际上是本世纪初,为解决转业安置与地方机构精简的矛盾,在我军还处在低工资水平下的一个鼓励性政策。自主择业退役金是中央财政拨款,并不是社保支出。从目前已经公布的逐月领取退役金政策看,将来大量的军官和军士都会走上这条路。前面20年只积累了30万自主人,那后面逐月人数肯定会滚雪球式增加。那么,随着军人工资的大幅度上涨,自主这种政策、尤其是退役金发放和跟涨机制明显不具可持续性。所以,我的判断是,绝对不会再有比自主择业更好更宽松的政策了!

时间马上来到了,这本是计划中的深改截止时间,但由于这次改革确实改得太大太多太深,改革时间表难免延长了。但我的判断是,改革退役方式的时机已经成熟,必将是自主择业的末班车!

第三,把握当下。有专家研究发现,赌博给人带来的心理刺激甚至比吸毒还大。股市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买在最低点、卖到最高点。然而,没有人能准确判断什么是低点、什么是高点,特别是在当下这个灰犀牛插上了黑天鹅翅膀的时代。

我一直认为,深改的方向是对的,推出的政策也绝对是深思熟虑并反复推演过的。但是,改革不可能是个大团圆,皆大欢喜、人人满意,总会有少数人做出牺牲。而个人判断,对于伍龄二十年左右的校官群体,虽然没有享受到几年职业化的高待遇,却可能会碰上职业化的低退出。

而25年的军旅生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天上真的可能掉馅饼,但只能砸到少数幸运儿的头上,多数人大概率能被砸到的是冰雹。嗯,多么痛的领悟。所以,尽管我认为改革会越来越好,但于我个人而言等不起也赶不上了,能把握住自主这个政策就足矣。我不担心我会后悔,因为我从来不曾后悔自己做的任何选择。

没想到,取得船票却更难

——坎坷转身路!

其实我也知道,当下,只要我不提出走,领导是不会点我名的;但我也绝不能等到领导来点我的名,这是我的准则。我暗自揣摩,如果我提出走,他们会不会同意?我觉得他们肯定会慰留几句,但最终都会同意的。实际上,能决定我去留的主要就三位领导,大家应该知道是谁,后面我就以A、B、C代称吧。

第一个阶段,战略试探。C领导是我直接领导,非常敬业尽责,我还没见过像他那么刻苦的高中级领导。当然,他也非常的严格严厉,应该说他到任一年我挨的批赶得上前面二十年的总和了。但是,工作以外,我们私人感情还是非常好的。那一年的国庆前后吧,向C领导侧面表达了想走的想法,那是一个比较随意的场合,我讲的也不是那么斩钉截铁,C领导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急,还是有机会的,可以等等看。之后,我一如既往工作、加班,应该说没有任何懈怠。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领导觉得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B领导也是新来的,在理念相对更先进的东南一线部队待过,擅于哲学思考,经常用辩证法指导工作实践,对部队建设也是深怀忧患之情,特别是对单位的一些特殊情况忧心如焚。单位升格时,从内地来了很多人,有不少年龄偏大、任职偏长的,有的来了就面临退休,甚至有当年来当年就按高原待遇自主择业的,并且还捎带上了在内地部队的家属,双双自主高原把家还。这难免对部队的发展、官兵的情绪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有一段时间,B领导经常拉着我谈话谈心,征求我的意见建议,他想从整顿中层干部思想作风入手,辅以强力举措改善干部队伍结构,彻底改变单位面貌。我也本着不辜负领导信任、对部队负责的态度,谈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从他的言谈我感到,他根本没想到、也没考虑过我想走的问题。所以,有一次谈完话,他给我布置了很多工作,让我明年要干这干那,我就尴尬起来。最后,我实在忍不住说了一下我的打算。他当时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转,就把话题转到开了,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这个反应,让我着实有点诧异。我甚至有点失落,咋连一句慰留的话也没有。后面的情况也是一样,我该干嘛干嘛,也没再提这个事儿。再后来,B领导交待人力部门做了一个加强干部队伍建设的方案,并让他们来征求我的意见,我细细看完,有点担忧,这一刀切下去,很多人会痛的,进藏不满四年的必须安排走,但如果自主又不能享受高原津贴,这可是人家的核心利益所在。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困难,我知道这是他的决心,所以只是特意要求加了一条:任职时间偏长、年龄偏大、发展受限的优先安排转业。后来有战友开玩笑,你这是在自我设计。我说这怎么算自我设计,这妥妥的刀口向己。我一直也在讲,只有拿自己开刀的改革才是真改革。

A领导是老领导了,对我的情况非常了解。应该是年末到上级开会,我给他汇报完工作,随口提了一下我的想法。也真是奇了怪了,他的反应跟B领导简直一模一样——愣了一下,眼睛一转,又讲到别的事儿了。让我都怀疑是不是没说清楚,当然我肯定说得很明白。

第二个阶段,表明态度。时间很快来到了,岁末年初,部队的两会在即,这也是一年一度加班加点的日子。虽然我离开了原来的部门,但有些活儿仍然在干,实际上也从来没丢过。我有时开玩笑,我这辈子是材料附身了。经常有领导和战友对我说:辛苦啊!我总是报以淡然一笑:不辛苦,是命苦。

加班之余,我也开始手书我的转业申请。想着千言万语,落笔字字艰难,写了撕,撕了写,最后也就不到两百字。终于,转业的通知来了,单位制定的转业优先安排办法也正式出台,这绝对是一场硬仗!虽然,年年都是想走的不让走,不想走的要赶着走,但这次却是要触动核心利益的,肯定会是我见过的矛盾最激烈的一年。

事不宜迟,我鼓足勇气走进C领导办公室,郑重地汇报了我的思想。说实话,军旅生涯从来没给领导汇报过“思想”,我的思想一直很单纯——想进步,不然我那么老实那么拼命的成年累月加班加点干嘛,我也相信领导能看得出,所以从不专门去汇报“思想”。而且也确实如此,领导也从没主动找我谈过话,调正团那一年我已经把所有家当打包寄回家了,直到把我做进方案后,干部部门的兄弟给我透了个风,我才知道的。

C领导听了我的汇报,显得非常的诧异,尴尬地笑了笑,还伸了下懒腰,说:想走当然也可以,但我真的没想过让你走哦!随后又互相说了几句,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领导谈了谈对我的看法,也讲了一些私人感情,让我再考虑考虑再作决定。

两天后,我拿着A领导的大会讲话稿再次来到C领导的办公室,先是请他审阅稿子,然后再次汇报了自己的决定,而且不再是那些面子的理由,而是我对整个局面局势的认识和判断。C领导说,前面向A、B领导提过你的事,他们都没有让你走的想法哦,我也是不想你走的。C领导最后劝我不要太着急,让我先去给B领导谈一谈。

于是,我立马抽身去了B领导办公室。B领导显然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当我汇报完自己的想法后,他笑容可掬地跟我聊了起来,大意是理解我的想法,知道我的困难,也很认可我的工作和人品,但很多工作也需要我接续抓下去。确实,他已经给我布置了很多工作,还有我们主动提出的一个重大建设,已经完成了项目总体构想设计,得到上级极大认可,主要领导亲自拍板定调,项目预算飙升到数千万,即将正式启动。最后,B领导说,政策只会越来越好,让我跟C领导再好好谈一谈。

过了一天,我第三次走进C领导办公室,C领导笑着问,跟B领导谈得如何啊?我马上明白,他一定是误会了,觉得B领导把我工作做通了。我只好说,B领导让我再考虑一下再跟您谈,我思考了一天决定还是想走。C领导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然后聊了很久,主要还是慰留,从个人的价值追求到家庭责任感,也谈到个人实际利益,甚至谈到我再干一年就能多拿6个点的退役金。

是的,按照当时的算法,我进藏交流那一年不算在藏经历,所以当年未满15年只能多拿5个点,如果再干一年,就能拿到10个点,再加上又超20一年,刚好能拿到%的退役金。这个问题,我其实也考虑过,但去意已决,就不足为虑了。

谈到最后,我还是很坚决。C领导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嗓门也大了起来,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啊,我做了这么多年转业工作,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反正我是不放你的,除非A、B领导都明确同意了。我当时也有点急了,我说我一辈子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没给组织提过任何要求,直到现在我仍然每天加班加点,我对您的工作也是全力支持的,这是我第一次向组织向领导提出个人的要求,希望能够理解支持。这次谈话,算是有点不欢而散了。

思考半天,我忐忑而坚定地第二次走进B领导办公室,那就是本文的开头那一幕。实际上,B领导开始时还是笑脸相迎的,问我跟C领导谈得如何。我就明白,他也误会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还是决定要走。谈了几句,我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B领导突然脸色一变,说现在单位这么困难,为什么你就要求优先照顾?!这话说得我立马正色:我绝对不是要求优先照顾!除了一刀切的以外,我年龄、任职时间、进藏时间综合起来绝对是排前几名的,我完全符合单位转业政策条件的!气氛一下变得凝固和沉重。短暂僵持后,B领导不耐烦地说,好了,今天不说了,你回去跟C领导谈。我也敬礼转身出门。

随后我去了A领导办公室,先报告了他讲话稿的起草情况,听取了他的修改意见。实际上,这样的讲话我已经给他写了很多了,他的主要想法我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次讲话最后部分写了四个一定要,其实一个就是“一定要坚定信心决心”。最后,我主动汇报了自己的转业意愿。

他也不惊讶,说已经听到C领导的通气了,他自己还有其他领导都还是舍不得放的。我又详细地阐述了我的想法及原因、理由,既谈到了那些场面上的理由,也谈到了本文中的原因。A领导最后讲,每个人走还是留都会说出很多理由、原因,关键还是要看政策条件,单位也还是要留一些表现好的能干的,但如果说因为干得好而不放当然也不合理。他建议我还是好好给B、C领导谈谈。我知道,只要B、C同意了,他是不会拦的。

第三个阶段,背水一战。我坚决要转的事儿很快传开了,不少老大哥、小兄弟或是当面、或是电话跟我交流,有的表示惋惜挽留,有的表示理解支持。然而,三番两次的谈不出结果,马上这事儿就要进入实操阶段了,B、C领导仍然不松口。

说实在的,二位领导长期从事高层级干部工作,什么样的场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他们的工作作风、工作能力我也见识过,很多老大难、历史遗留问题在他们手中迎刃而解。而且在以往转业工作中,对带职务的团职干部,往往是做走的工作,何况我已经是去意已决,不容回头。

正好,部门按上级要求要开一个组织生活会。会上,我对自己进行了入党以来最坦诚、最深刻的剖析,细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准确而坚定地向组织、向全体党委委员表达了自己转业的意愿。然而,事情还在僵持,B、C两位领导干脆明确表示,再干一年就绝对放人。但是对我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开往未来的路上,没有人会再回返。

接下来,部门年终工作总结又到了,我们也要上台述职。在我前面述职的老哥,因为政策的原因必须要走,他是打算干到退休的,而且也就差个三两年。述职时,他动情地感谢组织、感谢领导、感谢战友,以致泣不成声、话不成句,兄弟们也热烈鼓掌致意。轮到我述职,我以从未有过的沉稳语速,逐字逐句汇报了工作,一并表达了我转业的强烈意愿。完毕,空荡的多功能会议室鸦雀无声。最后,我也表达了自己衷心的谢意,发自内心地感恩组织、感恩部队,感恩军旅生涯的各级师长及全体同袍。

会后,C领导直接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也同意了,但你必须取得A、B领导的一致同意,要跟他们好好再谈一谈。然而,这一谈难免又会很尴尬,而且容易辞不达意,思前想后我决定干脆发一条短信吧。于是我认真编写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细述我的经历、看法和想法,既讲了客观原因,也讲了主观原因,应该说是敞开心扉地做了一次思想汇报。过了好一阵子,领导给我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

那时单位的两会正在进行,A领导讲完话后,坐我前面的两位处长不约而同,转过头来说,写得太好了。我知道他们不是客气,因为我写了他们的有些心里话。“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有动于衷,必摇其情”,想必是也。

按照计划,会议结束第二天就将召开常委会,研究转业方案,但由于前面所说原因,这个方案依然难产,我的名字也还没上方案,但我心里感觉:应该没问题了。

为了进一步明确,当然也为修补因为这个事跟B领导闹的不愉快,这是我内心极不愿意见到的,于是我决定再去找他谈一谈。然而那几天都是一个会接一个会,然后也不停地有人找他谈,有谈走的,也有谈留的。我就抓住中午他从家里到办公室的这点空档,提前蹲守。出了院子,B领导看见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你是来找我说那个事儿的吧。我也笑着说,是的,感谢首长关心和理解。然后一路上,再次把个人的想法又说了一遍,B领导一直默默听着,并没有表态,但我知道他已经是默许了。我心里的石头总算彻底落地了。

TIMETOSAYGOODBYE

——其实也很平淡

那天吃完晚饭,我跟以往一样在大院子散了一会儿步,直接来到办公室。我手头还有最后一个方案和一个材料,方案是那个工程的,材料是A领导春节战备动员,处里人少事儿多,主要领导和重要工作的材料我都是自己动手起草。

加完班、存好档、打印完已是晚十点。我把电脑文档进行了统一整理,把办公桌进行了简单收拾,然后关门离开,没有任何犹豫。出于保密和敬业的职业操守,我并没有带走自己的任何工作材料,我也没删除,带走的唯有记忆。

下楼时,看到就人力部门还灯火通明,个别领导办公室还亮着灯,想必走与留的矛盾还在纠缠。出了办公楼,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夜幕下的大楼是如此的熟悉与宁静,毕竟在这个大楼里我度过了很多个不眠之夜。15年前,第一次进这栋楼时,我还是个中尉,而今已是上校数年。

回到宿舍,我立马收拾行李和房间。哦,无论走留,我休假的事儿却是早就定下的,毕竟上一年我有40多天的假还没有休。本来计划十月休假,但一推再推到了十二月,头天机票才订好,第二天就改签去出差。收拾妥当,已是凌晨,窗外星光点点。

因为大量人员集中离队休假,第二天一早单位安排了一辆考斯特送机。我早早来到集合地点,等了许久车才到位。我掏出手机,拍了拍夜空的月牙。我最爱高原的夜空,繁星点点,澄澈静谧。大家都说离别让人伤感,而我伤感的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当年军校毕业离校,天上大雨滂沱,我则涕泗横流。而这一次的离别,显然更加重要、更加具有象征意义,然而我却怎么也酝酿不出一点情绪来。

当车辆启动,开过柳梧大桥,远眺夜空中的布达拉宫,我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再见,布达拉!再见,雪域高原!再见,我的军旅!来源:新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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