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情感、每一个故事都终将会消磨为一抹尘埃"
如果你是一个行者,你不到博茨瓦纳,那么我会替你感到难过;如果你是一个摄友,你不到奥卡万戈三角洲,上帝也会替你感到难过!
——李平
伊甸园里聆听天籁之音——行摄非洲之博茨瓦纳
古人云,任它江河奔流,终须万川归海。
但自然界也有例外。
南部非洲第三大河——奥卡万戈河因为找不到出口,就始终没能流向她心心念念的大海。一条无法流入海洋的河流,一不小心就成了世界最大的内陆三角洲,他是有多么幸运。那么她到底是怎样形成的?
很多中国人都熟悉"三角洲"。像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因为这两个三角洲之上,有着我国最大的两个城市经济群。这两个三角洲都是在比较大的江河入海口处,而非洲的这个奥卡万戈三角洲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地呢?非洲给人的感觉总是一望无际的干地,而这水上的非洲,又将拥有怎样独特的风景呢?
年初夏,我们一行十人怀揣一堆的问号,踏上了博茨瓦纳的探秘之旅。
我们先从香港乘飞机到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巴,再转飞博茨瓦纳首都哈博罗内。因为有长达近20小时的飞行,我便有了充足的时间,再次阅读出发前整理出来的有关博茨瓦纳的地理资料和人文历史资料。
奥卡万戈河是一条在非洲大陆南侧的内流河。在很久很久以前,奥卡万戈河其实最终是要流入一个叫做玛加第加第湖的远古大湖的。那个时候的玛加第加第湖的湖水,将撒哈拉沙漠的绝大部分地区都给覆盖了。可是随着地质的运动以及周围环境的不断恶化,这个曾经的大湖就这样慢慢消失。
奥卡万戈河的长度为公里,在世界中其长度排到了第六名。当然比起公里长的世界最长的内流河伏尔加河来说,这个数据算不上什么。但伏尔加河和世界上排第二的锡尔河都是最终流入到了大海的,一个流入了里海,一个流入了咸海。比较尴尬的是,奥卡万戈河一直都没能流入海洋,甚至连湖泊都没有,有的只是绵绵的陆地。在奥卡万戈河的必经位置博茨瓦纳,是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绝大部分河水被阻挡流不出去,于是就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内陆三角洲。
奥卡万戈三角洲的面积有平方公里。这个面积相当于*河三角洲的三倍。而且每逢雨季它的范围会变得更大。“永远找不到海洋”的奥卡万戈河痴情的注入到卡拉哈里沙漠后,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内陆三角洲,奥卡万戈三角洲便栖息着数以万计的动植物。
这一片遁世美丽的原野,无边无际的湿地被分割成数不清的长满了树,开满了花,生活着各种生命的绿洲,这里是狮子,猎豹,黑犀牛,白犀牛,大象,野牛,斑马的家园。围绕着绿洲的是蜿蜒交错,没有尽头的水带。
河马在水中闭目养神,野牛与大象在草原上徜徉,狮子的吼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对于始终不懈地寻求被遗落的世界的探险者,比起其他地区博茨瓦纳将是更具冒险性的选择。
许多河马在奥卡万戈三角洲及与其连通的河流里生活,它们在夜间上岸吃草,白天则在水中休息。雄河马为了争夺领地而打架,雌河马要保护幼崽──它们在此时会亮出长而尖利的犬齿,这对入侵者来说可是非常致命的武器。
复杂且不停变化的水土资源供养着博茨瓦纳奥卡万戈三角洲丰富的野生动物与植被。此外,大象踏出的小径也会成为河水流过的渠道,为这个地区注入另一种活力。
奥卡万戈三角洲不与海相通,完全位于盆地之内,沿盆地东南侧慢慢没入辽阔的卡拉哈里沙漠。三角洲中的水几乎全部来自安哥拉,也就是那个战争频繁、与博茨瓦纳之间隔了一个国家的邻国。水源自安哥拉多雨的中心地带,从潮湿的高地往安哥拉的东南流去,很快形成当地的主要水系库邦戈河,然后与奎托河汇合,逐渐汇聚成湖;水慢慢渗入青草茂密的泛滥平原、泥炭沉积层与下面的沙层,最后又慢慢化为细小的支流。奎托河与库邦戈河在安哥拉南部边境交汇,形成更大的奥卡万戈河,流经纳米比亚东北部狭长的卡普里维地带,进入博茨瓦纳。平均每年流入博茨瓦纳的水量约为9.4兆升。若没有了每年由安哥拉流入博茨瓦纳的水,奥卡万戈三角洲将不复存在。原本生机盎然的三角洲会完全变样,河马、林羚或非洲鱼鹰不会再出现。若将非洲南部当成一个大型的高尔夫球场,没有水源供给的奥卡万戈三角洲就会变成球场里的一个沙坑。
我们在哈博罗内简单吃了一个欧化了的中餐,就分乘两辆越野车向乔贝机场奔。
要去这块远离人烟的狂野之地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它难以到达,我们的越野车一路颠簸,人都快散架了,听司机说,博茨瓦纳的钻石矿就是这么找的。
幸好一路的辛苦有四周美景的陪伴,感应着大自然的呼吸,边走边爱,这种抵达生命之源的兴奋会一生难以释怀。
导游在路上告诉我们,博茨瓦纳本来只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内陆国,谁料到有一朝竟发现了钻石矿。产量大,等级高,让钻石的年产量和年产值都位于世界前列的博茨瓦纳,一跃成了非洲最富有的国家。年,在博茨瓦纳还发现了迄今为止世界上第二大的钻石,重达克拉,比鹅蛋还要大出许多,估值上千万亿。
沿途车流量不算大,但也不算少。据说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成群的游客涌进这里,蹂躏这动植物富饶、景色原始的博茨瓦纳。但是作为非洲第一富国,国民经济发达,关键时刻他们的环保意识觉悟,果断在八十年代后期,把进入奥卡万戈的费用提高十倍。
这样做的结果是,瞬间降低了奥卡万戈的旅游人数,但全世界永远不缺土豪。在提价十倍后,不仅大自然因为免于被众人蹂躏得到了一个喘息机会,旅游的收入不降反升!毕竟,刷一次奥卡万戈三角洲,至少两万起步,还是最低配。
我们一行十人从乔贝机场分别登上两架单螺旋桨小型飞机,深入博茨瓦纳的奥卡万戈三角洲腹地,由于飞机很小,我们把旅行箱等大件行李都放在乔贝,随身只带一些衣物、摄影器材和洗漱等常用物品。
飞机起飞后,从空中往下看,奥卡万戈三角洲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印有椭圆形、条纹和变形虫补丁图案的地毯,缓坡与洼地分布其间,整个地区大部分为丰富的绿色与棕色调。从上方往下看,潟湖水看起来几乎是黑色的,水道与河湾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多座小岛的中央有沉淀的盐,周围绿树环绕。乘着飞机慢慢移动,你可以感受到下面变化多端。
经过大约两小时的低空飞行抵达营地,降落在营地专有的简易跑道。
这个营地有12间隐藏在树林中的独立客房,也就是说只能接待二十名左右的客人,但工作人员有十多人,有三十多条枪,服务非常专业。晚上要锁好房门,因为可以会有狒狒等动物来造访。
营地远离尘世,手机也没有信号,但生活是很惬意的,可以在小游泳池泡一泡,可以到半露天的阅览室读书、聊天,可以去酒吧免费品尝各种美酒,饭菜的品质也很高。夜里从房间到酒吧去的话一定要有荷枪实弹的服务员陪同,而召唤服务员的方式就是用手电筒来回摇划。
导游介绍说在奥卡万戈三角洲里,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营地,最小的只有七个房间,最大的也只有二三十个房间,我们的属于较高规模。导游说我们是八星级的酒店,是提前十个月才把房子订下来的。各个营地之间距离都很远,每个营地都有自己的飞机跑道和小码头。
安顿好了以后,我们乘坐小型汽艇沿两侧生长着纸莎草的河道游览。小船在水面上逛荡,旁边有芦苇、莲花。有河马微微露出水面,船员把船速放慢,以免打扰这些庞然大物给我们带来危险。船员的眼睛很敏锐,能够发现草丛中的蜥蜴和小鳄鱼。
田野观察记录与一些保存下来的标本,显示出流入奥卡万戈三角洲的河流中有着多样性极高的两栖类与爬行类动物。在年的调查中,在更广阔的区域里共辨识出64种爬行类与35种两栖类动物,其中包括水蛇、蜥蜴、蟾蜍以及体色较深且带有*色斑点的安哥拉特有物种——安哥拉河蛙。
我们登上一座小岛,活动内容是步行寻找在这里生活的一个狮子家族。四名领队指导我们分成两个小队,悄然无声地行走在草丛和灌木之间。领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我们心情很矛盾,既希望看到狮子,也担心如果狮子来攻击怎么办。在荒野上转悠了一个多小时,领队判断狮子隐藏在一大片茂盛的高草后面,我们不能贸然前往,大家有些遗憾地松了一口气。
归来上岸时正值日落,营地工作人员已经在草地上支起小桌,摆放各种美酒与小吃,我端着一杯香槟,欣赏缓缓下沉的美丽夕阳。
在奥卡万戈最刺激的是乘坐小型直升机俯瞰大地。不过,坐小飞机并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小飞机很小,只能承载飞行员在内的四个人,由于机身较轻,飞机在飞行中总是上下起伏,让我们这些没有平衡感的人总是很眩晕!同行说,这可是治疗前列腺的好方法,因为飞机猛然下降的时候总是想让他有种像尿尿的感觉!
我们的飞行员技术还比较不错,总体没有太强烈的感觉,由于是第一次,恐惧远远超过兴奋,根本没有兴致看风景了!还好在返程的时候总算有点习惯,好好拍摄了一下飞机下的景色!最荒无人烟的土地,往往能孕育出最美丽的奇迹。黎明从这里开始,夕阳从这里陨落。高树、灌木丛、湖泊、野生动物,这里是大自然描绘出的最淋漓尽致的画卷。
在奥卡万戈,你永远不会知道风是从哪里起源,空旷的原野上,风低低地在野草缝隙间穿梭。清一色的芒草,无边无涯。风替代了惊叹,从地平线的一头吹至另一头。偌大的原野上,只听得见叶片枝桠轻轻晃动的簌簌声,
在飞机上向下拍摄,可以清楚地看见*绿的深草和繁茂的树林,在飞机前方,一群鸟儿振着白羽轻盈掠过,暗黑的影子投映在草尖上。又抑或是平静的土地,阳光墳充原野,一群斑马闲适地站立在高高的土坡上。远处,一只豹子在危险地接近,它的棕毛与草色一致,厚实的肉垫踩在草地上,悄无声息。
这里是真正的净土,动物的天堂,这里的雨滂沱而热烈,这里的草粗犷而浓密。暗夜里,满天星斗注视看寂寂的土地,草丛里,猫科动物的眼睛发出明灭的荧光,冷静地等待着……
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处美景,奧卡万戈是独一无二的。江南的小桥流水,欧洲的街边酒吧;茉莉的清新淡雅,牡丹的雍容华贵,这些奧卡万戈一样也没有。但是,要让人们真正了解、欣赏、赞美、畏惧大自然,认识到人类的渺小与自然的伟岸,奧卡万戈永远是最佳的选择!
因此,每年都有很多人从世界各地悄悄踏上南非的大陆,去寻觅自然界的神话。他们搭起绿色的帐篷,不使用一点现代的科技,小心翼翼地避免打扰到动物。在这里,人类只是客人而已,永远都遵守自然的法则。在要离开奥卡万戈的那天早晨,我们躺在床上见到了美丽的湖泊和远处的地平线,也还看到了天空上的那一抹红霞。湖泊周围的棕树还沉睡于昨夜的黑暗,湖面一片寂静。渐渐地,太阳升了起来,各类植物纷纷褪下黑暗的外套,换上各色新衣,空中几只鸟儿快活地飞过,落下欢愉的剪影。
在奥卡万戈的三角洲,没有别人,只有上帝!
下篇预告
《满身风雨,我从拉里贝拉教堂走来——行摄非洲之埃塞俄比亚(下)》敬请期待,欢迎